府外妖群逼近,来势汹汹。
府内与人海相隔,陈范郎向她露出森森诡笑,上前装腔作势献伎,“谢老爷子我有一计,不知谢老爷子可愿一试?”
赵乔有办法解决眼下的棘手,那可太好了!
宾客纷纷扭头看陈范郎。
“赵老爷,时辰不等人,有办法速速说来,别藏着掖着了。”
“是啊,是啊,别误了时辰。”
陈范郎大步上前,走到谢老爷子身前,假惺惺朝他鞠了一躬,仍在卖关子,“我这办法险,有背常理,谢老爷得想清楚,慎用!”
说着,他掏出三张明晃晃的纸钱,笑着递到谢德衷面前。
借运纸钱需要至亲血契才只能唤回亡魂,且只能唤回死者亡魂,生者不会有反应。
谢家丫头是生是死,只要谢德衷一唤,便可知晓真相。
要她还活着,掘地天下也要把人找出来,要是不幸死了,只能放弃这枚棋子,抓紧在时机到来之前炼制出新祭品。
纸钱?
借运!
借运纸钱!!!
在场宾客看得汗毛竖起。
近来借运纸钱风头盛,在场都是县内权势人家,比普通人消息要更灵通得多,知道纸钱的利害处。
借运,借的可不只是自身的寿命,还关乎整个家族。
纸钱背后的人,真正要借的是大家族的气运,知道真相,各家都不敢沾惹纸钱。
如今,赵乔居然直接把纸钱给谢老爷,让他不顾谢家气运,烧纸钱聚回孩子们的魂魄,圆谢老爷子见孙子孙女一面的梦。
对家族的忠,对爹的孝,谢老爷选哪一边都要被千夫指。
谢德衷盯着递到眼前的纸钱,手缓缓抬起又顿住,夷犹不决。
看到这一幕,愣神许久的卫澍回神,嗤笑一声,没脸没皮道,“借运纸钱,妖言惑众,在县内传得传呼奇绝,让人对它恐惧又痴迷,到头来只是陈家引你出现的幌子,难为陈家劳心费力演这一出了,看样子岳父大人会答应陈范郎,一会你站着别动,我用分身替你上前。”
相处久了,卫澍细微反应,谢微宁都懂得。
知道他此前没动静,是分神去做别的事,当下最要紧的,也就是朝谢家涌来的妖群。
他回神后,周围多了其他人、妖术法的气息。
这样的气息,此前她见过两次,都在府衙,是从京城一路南来寻找二皇子的禁军。
前段日子,卫澍暗中离开青乡县进京,表面上带走禁军,实则禁军未曾离开过青乡县腹地,在暗中待命等待召唤?
“你拿禁军……”
拿禁军帮谢家,陛下若是知晓,在宫里睡得着么?
“放心,不是禁军,是探查西南一带的暗卫,我的人,可以不用上报,肆意调用。”
陛下是给了他一支禁军,一到县内就丢山里好吃好喝养着,他们太招摇,拿出来救谢家。
没等天黑,密信八百里加急已到陛下手上,连带朝中那群明着针对他这个“草包”探花郎的朝臣,弹劾奏折和假仁假义的泪水,能直接淹没陛下。
知道不是禁军,谢微宁才放下心。
祠堂外,陈贶嫉妒地盯着两人,死到临头了,还你侬我侬!
方才他本想在寿宴前,用虞言做饵,查出陆婉究竟是不是谢微宁,在爹要杀屠杀谢家和府衙中人之前,先一步把人掉包藏起来。
他为了他们精心布局,他们却不珍惜,让他扑空。
既然这么想死,他成全他们。
等一会爹把他们弄得半死不活,他再把人带走。
左右不过两条人命,落到他手上跟死了也没差别,爹一定会同意让他把人带走。
在他身后,虞言沉着目光,失神望向祠堂前的谢德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