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谋似乎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了。
拥有强运,他何必考虑退路,然而这话就这么被吴谋说出来了。
“你……”
无名氏心情复杂,预感并不怎么样。
“怎么?虽然我们常被各种欲望之类的想法,牵着鼻子走,但那是某些信号占了上风。我也不会毫无缘由,自然而然地产生驱动力啊。”
硬要说的话,他们的世界已经变得相当冷清。
从人的角度来看,他们的世界现在几乎算得上一无所有。
“你的存在,就是为了发出这种自己什么都不想做的信号吗?这就是你唯一坚挺的欲望吧。”
说起来还确实是如此。
不过又与虫子那样被自己的神经节夺舍不太一样。
“什么话。我是说我压根也不是这些欲望之类的源头。若真是如此,我与只会僵化地反馈不变的反应的感受器有何区别?”
这里活着的所有人都是感受器。而即使做了这里所有感受器的中枢,又有什么大不了的。
这其中最大的矛盾,就是他既然活着,那就是感受器。摆脱不了。
然而话说回来,吴谋曾经就分开成过多个。没什么大不了的。他与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。
“搞什么追本溯源那一套……既然如此,那我就只能选和你相反的那条路了。”
余齐现在显得和神棍一样,说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,完全说服不了余翎。
拆自己算什么本事,就像吴谋此时心中逐渐成形的想法,余翎要将自己完完整整地聚合,形成一个整体,而非匍匐于物理规律的真相。
“那就祝你好运。”
方向相反,不代表他们就有矛盾。
朱珏已经合道过了,说起来,他们这个可以扭曲现实的世界,物理规律才是被他们造出来的。他们怎么可能匍匐在被他们自己造出来的东西脚下。
“就像神经节。”
正在余翎和余齐交涉失败,还未走出第一步的时候,那些身份识别混乱的僵化产物们的耳语刚好到了余翎耳边。
余翎倒没有被吓到,只是动作没有下文。
“能扭曲现实,但没有与‘道’合一。就像虫豸控制自己身体的神经节,在自己的一定范围内,操纵相应的身体部位。你我的存在,就像这个操纵一定范围,被现实和自己的无能困在一定范围的神经节。”
神经节僵化刻板,虽然他们比虫豸的神经节要复杂得多,但也没有完全不一样。
余翎的道路,即使再怎么登峰造极,作为整体,也不过是一个走不出相应范围的神经节。
“你们是怎么找到这的?”
不过比起接下来的路怎么走,余翎记得自己其实已经死了。
这些并未死去的僵化产物,如何能出现在自己面前。他们的生命形式应该是完全不一致的。
“显而易见。余齐他在拆解自己,就像释放早已蓄势待发的弹簧。很多东西短时间内就完成了。”
余翎不相信余齐是在做什么远见的准备,不过水显然已经顷刻间变得浑浊。
“算了,这与我全都没什么关系……我只需要将所有需要的功能,都尽皆压缩在一定的范围内……我只是在制造‘逃生舱’而已。”
话是这么说,余翎却并未放松警惕。
这些僵化产物,他们由于余齐之前等价交换来的镜像,陷入无法彼此识别,混乱而难以甄别的信号混淆中,本不该出现在这。
“你在担心这是余齐的一些线程有意为之,出现在这里,必然别有用心。这重要吗?”
余翎确实有一定的担心,但这只是他脑子里并行的诸多信号之一。
而这僵化产物的话,却是在对他脑内的权重动手动脚,而非猜中了他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