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郭氏道“今日下学,看见风裳馆外的荷花开的不错,就折了几朵过来给四叔母赏玩。”
问荆手脚快,立刻就找了个白瓷梅瓶出来,把花插了,递给郭氏。就听见郭氏道“你有心了。我身子不好受不得暑热,正想等天气凉些去静湖边走走,也赏一赏荷花。”
又对浔柔慈爱地道“瞧你,走的满身是汗,快过来做到这边有冰山的地方来。”
郭氏房里一般是不用冰山的,普通人觉得热的时候,恐怕于病人而言反而温度正好。
她习惯白日里坐在窗边的榻上,因为浔柔每日要过来给她请安说话,倒是一直会在屋角的太师椅旁放一座小冰山。
浔柔就笑着站起来,并不往太师椅的方向走,反而笑道“母亲身子不好,往后还是连这小冰山也不要放了。我只是在太阳底下走了一遭才出汗的,在房里就并不觉得热了。”
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。
又看了一旁的沛柔一眼,“今日五姐姐过来找母亲有话说,我就不在此相陪了。身上汗津津的,还是先回房去沐浴好些。”就起身告辞,郭氏也不留,任她自出去了。
她虽然还是不知道浔柔到底有什么心思,可只要她不与郭氏交恶,这几年终归能过得不错。
浔柔纵有些私下里的想头,也不是什么应该被责备的坏事。所以方才她与郭氏说话,沛柔只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品尝郭氏备下的绿豆百合汤。
郭氏房里一般是不备茶的,到了夏季,准备待客的多是绿豆百合汤、酸梅汤、桑茶饮之类的消暑饮品。
见浔柔转身出了正房,沛柔就笑道“四叔母房里的绿豆百合汤做的不错,清凉解暑,甜味也正好,我尝着倒比松鹤堂里的还要好些。”
郭氏倒像松了口气似的,和浔柔相处还不如和沛柔在一起自在,“你祖母毕竟年纪大了,口味就有些重起来,灶上的厨子也就不得不多放糖。”
“你年纪虽然小,口味倒还清淡,不像你哥哥小时候嗜甜,所以也就能觉出这汤的好了。”
沛柔一连喝了大半碗才把碗放下,听到她提到四哥浣声,也不由得要问两句,“四哥哥这一个多月来在松石书院学习可还习惯?”
郭氏听见提到儿子,就温婉一笑,“劳你挂念了。浣哥儿在松石书院过的倒还不错,每日下了学进来跟我请安,都是开开心心的,瞧着开朗了不少。”
“说是在学里也交到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,几个人一起读书,倒比他平日里下学一个人在书房里琢磨要有进益的多。”
“说来也不怕你笑话,我原本是不赞成浣哥儿去松石书院里读书的。那书院里都是些青年才俊,学问都是顶顶好的。浣哥儿身子弱,我原也不指望他在读书上面能有什么成就,只要能够明理就好了。”
“却没想到他进了书院,反而跟开了窍似的,只要他过得开心,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就别无所求了。”
“那日请安之后你祖母特意还叫我去松鹤堂说过话,让我不要过于担心,浣哥儿能有些同龄人一起念书,只会好不会坏。”
“我那时候还不以为然,只觉得是你祖母一片慈心,就让浣哥儿去试试罢了。没想到还是你祖母眼光毒辣,我们这些做媳妇的是该好好学学才是。”
沛柔才说了一句话,就引来郭氏说浣声和祖母这么一篇话,她就“扑哧”一声笑,“咦,我祖母不在这吧?怎么四叔母忽然拍起了祖母的马屁来?”
郭氏也被她逗笑了,“你这丫头,正正经经和你说话,你倒又开起玩笑来。你祖母的好,难道还用得着我们做小辈的特意夸耀吗?”
“这句话就更厉害了。我回去也得学给祖母听听才是。”
又见郭氏说了一篇话,拿起茶杯喝水,却只是普通的白水,便笑道“四叔母也该盛一碗绿豆百合汤尝尝才是,每日里在屋子里